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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越界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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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越界了

時近中秋,天上月已近圓,人人有家可回,唯獨他沒有。

新的一日。桃源飯館開張。

半年時間過去,趙文清之死原本無人記起。只因官府給的喬有證詞過於含糊,牛頭不對馬嘴,讓有心之人不禁揣測上了。

昔日的老街坊再次坐在一桌,胡茬大漢再次提起此事,把趙文清之死和“克”字掛鉤,說得極其難聽。

有人反駁他,問官府不是已然查明是喬楓吟的生父喬有的人力所為嗎?胡茬大漢卻是不信那些,依然堅持最後歸根結底,仍是喬楓吟命中帶煞的緣故。

見他一副自危的樣子,有人質疑他身為有家室的任,不會是對喬楓吟懷不好的心思吧?

胡茬大漢抱緊自己的手臂,連連搖頭,唾棄道:“那可萬萬沒有,這樣命硬的寡婦,送給我我都不要!”

眾人笑話他分明是有那份色心卻沒有色膽。

殊不知,他們這些老街坊的話皆被不遠處的喬楓吟給聽了去。

桃源飯館的經營越來越好,她漸漸地埋頭於事業之中,心中不再計較這些人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。加上官府的捕快們偶爾好心地照拂,她幾乎並沒有再遇上此種糟心事。

那邊的街坊裏,人人嘲諷胡茬大漢怯懦。可是實際上,當初之事,他們人人皆有摻和,未有一個是無辜的。笑得開懷且坦蕩的那位姓孫,他是其中最猥瑣的一個,旁邊的姓李,他當初揩油的時候邪笑的模樣和此刻有的一拼,還有對面的程、背後的徐,一一前翻後仰,看似撇清了關系,實則各個多少都不清白。

對他們而語言,莫非趙文清事件的教訓還不夠嗎?既然他們不思悔改,如今的她亦不必忍氣吞聲。

喬楓吟從容地走至這群人的身後,所見之人堪堪地止了聲。一片無聊的沸騰終於被壓下去。

他們埋頭專心吃飯。大庭廣眾之下,有有這麽多熟人在場,誰也不敢在喬楓吟面前擡眼相視。

當如今的她是昔日那個身處孤立無援之境、初穿此地人生地不熟無所依仗,所以好被拿捏的小狗?恐怕要叫他們失望了。

喬楓吟緩緩地啟口,問道:“諸位鄉親,為何見到楓吟後便不笑了?”

大家各自扒著飯,一人應道:“楓吟真是說笑,食不言,寢不語,吃飯總是說話會噎著的。”

喬楓吟反問:“那方才,你們聊的什麽,那般開心?”

幾人聞言,再度陷入光顧著吃飯的什麽。

方才搭腔的那人笑著答她:“沒什麽,沒什麽……”

喬楓吟輕聲冷哼,把方才幾人的說辭一一覆述出來。

幾人方才停止吃飯的動作,紛紛擺手否認,道:“你這話可不能胡亂說,那可是造叔叔伯伯們的謠,我們可沒說過!”

造謠?他們也知道這個?當初他們口無遮攔地在外邊造她謠的時候,可曾想過後果?

喬楓吟不願同他們多說,只是警告道:“天行有常,趙文清昔日對我與你們一般無二,已經死了。如今我有臉面自尊,不與諸位再計較,此之一事上,勸你們吸取教訓,好自為之。”

街坊們露出笑臉,回應:“楓吟,趙文清死了,跟我們可沒有關系,倒像是跟你爹有關。”

“就是,就是!”其餘人紛紛小聲附和。

見他們如此賴皮,喬楓吟只好比他們更賴皮,化氣憤為嚇唬,道:“既然如此,那諸位更要小心,我女承父志,倒時諸位可別落得和趙文清一個下場。”

喬楓吟瞪向他們,亮出自己銳利的爪牙。

街坊們鬧了起來:“青天白日,你擱這說什麽呢,平日裏我們照拂你的生意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你別掙了點小錢就飄了!”

喬楓吟作勢當即請客,欲圖把他們趕出去,道:“楓吟到今日,已經無須鄰裏照應幫扶,山水有相逢,還請大家自便。”

趕客一事,拂了眾人的面子。很快,服務小組的夥計皆圍上來請客,一鼓作氣。

街坊們深知如今的小寡婦他們已經惹不起,紛紛撂下筷子罵了兩句走了。

事後,夥計們各自散去,喬楓吟轉頭遇上陸狄。

今日,他又在。想必方才的一切他應當看到了。

陸狄凝視她的雙眼,詢問:“方才之事,你作何感受?”

是他思慮不周,忘掉了這些街坊們的存在。方才他在一旁蠢蠢欲動,只是在大庭廣眾,按他的身份不方便為此事徇私枉法。

喬楓吟在心底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何意思,表面上僅是如以往那般搖搖頭。昔日傳聞中那個冷酷無情的陸大人怎會吐出這般細膩之語?

往事如沈舟,千帆過盡,她只向前看萬木春色。

喬楓吟笑了笑,察覺出其中的異常,告知道:“陸官爺,草民覺得您今日有些越界。”

陸狄:“越界?我只是關心你而已……”

陸狄的心底首先有些難受,而後是有些羞恥,喬楓吟仿佛在對他言,他的言辭不該如此。

喬楓吟提醒他道:“此是我個人的事情,我自己已經解決。陸官爺所說的關心,難道是像王大哥那樣,孤男寡女的日日在我身側轉悠?萬望您莫要效仿。”

看來,她是知道王獻的心意的。王獻是個直球的好人,斷沒有輕薄她的意思。她莫不是嫌他私底下的動作太多,待她不夠正經?

王獻年紀輕輕,被這份感情激昏了頭腦,不懂得一些禮數情有可原。

聽她話裏話外,前前後後認識那般長時日,她的態度昔熱今冷,叫他心底微慍。

“喬掌櫃昔日的待客之道呢?”陸狄不禁發問,昔日在他跟前看上去溫和的姑娘在何處。

喬楓吟想起與他初見那日,只不過是非常尋常的一日。可如今呢?他們之間似乎不再陌生。

喬楓吟回道:“尊嚴只在劍鋒之上,不知道您是否聽過相似的道理。真實的我要學著獨當一面,恐怕並不如陸官爺的意。”

“好……我知道了。”陸狄心已明白,悶聲向她妥協。

陸狄回到縣衙後,便去尋王獻說話。

陸狄明言:“你可清楚自己對喬掌櫃的想法?”

王獻不知他此是怎麽了?看著臉色微癟,像在哪碰了壁。他從未見過自家大人如此。

而且,他無事怎的關心起他的事兒來了?

王獻答他:“自然。”

陸狄又問:“那你打不打算娶她為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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